怪谈十七岁那年我便写下一封情书,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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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大师原创的短篇单元连载

发生在都市普通生活中的

不正常事件

清晨的光线熹微,从不大却刻画精美的菱纹格窗户照入小教堂的时候,四散的光晕可以依稀覆落在教堂里任何一处东西上,看起来就像一切都在发光。

这无疑是神迹最惯常的征现,每个身处这片光芒的信徒,都应感到欢欣鼓舞。

但此刻小教堂里只有一个身影,他跪在教堂前方离祭桌最近的地方。那方铺着洁净到一尘不染的桌布的祭桌上,安放着圣杯和圣盘。

圣杯里盛着葡萄酒,圣盘里盛着饼。那是神的血肉。

圣杯(San-greal)凡是跟San有关的,全都飞*腾达了

“我主,你的名必受显扬,你的国必会来临,你的旨意必奉行在 ,无处不在……”

低沉的祈祷词伴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修士在祭桌后方现身,他眼怀悲悯,可这悲悯却是冷的。他注视着祭桌前跪着的那个人影——苏牧河,一个警察,一个此时双眼空洞迷蒙,面无表情的警察。

修士走到他面前,颀长身形挡住了神像,如同苏牧河此刻跪拜的,是修士自己。他伸出手,抬起跪拜之人的下颌,苏牧河顺从的抬头,那双眼睛没有焦聚。

就像一张白纸,不会有比他更虔诚的子民了。修士微笑:“你想要归顺我主吗,羊羔?”

修士把身后的圣杯拿过来,另一只手掐住苏牧河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圣杯里的酒液就倾灌而入,他不管苏牧河来不来得及吞咽,只是不容抗拒一般往手中头颅的咽喉里倒入。苏牧河想要咳嗽,却被不断汹涌而来的酒液呛回去,他看起来快要窒息。

“喝下我主的血吧,这代表你与他一体。献出你全部的忠诚,从苦痛中生出。”

苏牧河来不及咽下的酒液顺着他脖颈淌落, 一口闷在气管,苏牧河生理性的抽搐,圣杯被碰落,而杯沿上的一个小缺口划破了他的唇角,和酒液近似的鲜红便流淌下来。

这红色似乎刺痛修士的眼睛,他钳住苏牧河下颚的手指开始抠挖那道伤口,伤口被越扯越大,而苏牧河还是毫无知觉似的任他施为。

“孙印……总有一天你会像这道伤口……变得破破烂烂……会有那么一天的……会的……”

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

“停下吧。苏队长该去上班了。”

祭桌后面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同样整洁挺阔的修士服衣摆轻摇。

“……”修士看着手中满是血污的脸孔几秒钟,收回手,依然是圣洁虔诚的姿态。

“去吧。我主的羊羔。”

他甚至温柔的微笑了。

苏牧河站起来,掏出手帕擦拭掉脸上的污渍。他的嘴角已经全肿了,可是他仿佛感觉不到。

孙印坐在青鸟高中校历室里翻着小山一样高的资料,他面前坐着校历管理员,也是个戴着厚瓶底的中年男老师,他翘着二郎腿吹了吹手中紫砂杯里的茶叶,眼睛还是瞅着孙印埋头在书本堆里奋战的身姿。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孙印啪的一声把资料册合上了,刚想做一个凝重的表情却被腾起的灰尘呛了一鼻子,再也不能淡定。

“我说……”孙印上半张脸冒着青筋,下半张脸犹在客气地笑,“你们校历都不多记录点学生的事,却连校长哪天没吃早饭都写上了,有必要吗?”

管理员又喝了口茶:“那当然有必要。咱们成年人不要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好不好。”

孙印点点头仿佛认命。

“查到想查的信息了吗?”管理员把茶杯放下。

“没有。”孙印叹了口气。

“你都查过了?”管理员微笑。

“查过了。”孙印答。

“好。”管理员咧开嘴一拍大腿,“麻烦你把这堆资料按原来位置放回去,我这也该下班了。”

孙印整个人挂上一层shadow,闷闷不乐站起身干活。

“嗨,要说学生的事情,老师是最清楚的,校历啊资料啊都不一定靠谱。”管理员一边收拾公文包一边喃喃。

自古以来,图书馆、档案室都是人才辈出之地

孙印动作停了:“您知道40年前高二年级的老师是谁?”

“那怎么不知道。”管理员的表情一副理所当然。“闻生平老师啊,他还是个大诗人,五年前出的诗集《青荟之歌》现在还卖断货。你要是想去拜访,我还可以给你地址。”

哈?原来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线索的?孙印感觉怀里的资料册都变沉了,大声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管理员油腻的脸笑得帅气:“这就跟文学作品一样。你不跳个崖断个臂什么的,也遇不到武功秘籍不是?”

第二天上午十点,孙印站在闻生平老先生独栋住所前,手里提着一盒凤梨酥,仔细打量了这座二层小楼一遍。

小楼看着有些年头了,墙壁上全是爬墙虎的枝叶藤蔓,现在沉沉蔼蔼的一片红。站在门前可以看见小院里的葡萄架子,已经没有果实,但未落的叶子还是暗绿又宽大,中间还挂着一个鸟笼,养着一只画眉。

还挺充满生机。孙印看了看门口的信箱,满的都溢出来,最上面插着两张居委会的信封。就是一户普通人家啊。孙印得出这个结论,上前按响门铃。

过了一会儿,小楼的门打开,一个打扮得体很有气质的老太太走了出来,隔着院门问道:“您是……”

“啊。您好!”孙印尽量舒展眉宇间的褶皱,掩去一身戾气,“我叫孙印,我的前辈是闻老先生的学生,他们托我来看望闻老先生。”

老太太几秒钟看着孙印无言,孙印心里犯憷生怕她说出什么闻老师已经仙逝之类的话来,没想到老太太又突然笑了,一脸热情的帮孙印打开门:“哎哟,劳你们记挂。我们家老闻学生是不少,最近来的可不多了,快请进。”

“啊哈哈,应该多来看看的,给您二老带了点小点心,不成敬意。”这位看来就是闻生平的妻子冯茹女士了,孙印真的像个乖巧的学生那样客客气气的,“我的两位前辈名叫王元青和陆秀霖,您有印象吗?”

“哎呀,这么高级的凤梨酥啊。这家店是老店,可不好买!”冯茹接过孙印的礼物,像个小孩子似的欢喜起来,也不回答孙印的问话。孙印只得哈哈陪笑,心里想着这是秦颜那富婆姐姐秦绯去台湾专程带回来的点心,自然容易讨夫人们欢心。

冯老太太把孙印领进屋,一进门,孙印就闻到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气。只见这屋子里处处是绿植,最多的还是这里一盆那里一簇生长得盛大的芦荟,孙印看了看土壤,潮湿的,泥土的气味让空气都湿润起来。

“哈哈,我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养这芦荟。芦荟是好东西呀。”冯老太太说着拿起喷壶,“你看这株又得浇水了。都是宝贝,要跟养小孩子似的小心着。”

很多新手都容易把握不住浇水量,把花草“喷死”

冯茹动作利落,几下喷完又把孙印往客厅引。越过层层绿障,孙印看见了同样装饰不俗的客厅,而客厅的座位上,已经有位客人安坐了。

那位客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规矩的西装四件套,头发用发蜡打理的锃光瓦亮,完美的奸商三七分,一见孙印,含蓄的点点头算作招呼。孙印一愣,也点点头算作回复。冯茹笑着走上前来介绍:“这是老闻的出版商小绍,我们刚刚正在谈出版诗集的事情。”

她又对那位叫小绍的书商说:“这位是小孙,是老闻学生的后辈。你看,还是有人记挂老闻的。”

那看着就很精明的商人立刻笑笑,殷勤的站起身要跟孙印握手,孙印也只好配合着展露热情。自己好像来的不巧,恐怕要等这书商走了才能跟闻老先生谈到正题了。

“请问,闻老在家吗?”孙印试探的问道。

小绍推了推他那副金丝眼镜,冯茹也没有回答,反而忙着拆孙印带来的凤梨酥。

“哎呀,你说说怎么这么巧。小绍带来茶叶,你就带了点心。”冯茹满脸洋溢着喜悦,即使已有了沧桑的皱纹,还是像少女一样笑得烂漫,“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嗯?孙印一脸黑线,这词是这么用的吗?而再看小绍倒是云淡风轻毫无介意,神色沉稳里似乎暗藏玄机。孙印不禁感到,这一老一少之间估计有什么事儿。

冯茹忙前忙后泡了茶,又把凤梨酥拿了三份,分别放在两个客人和自己面前,和蔼得像一位母亲:“来来,正好咱们一起吃。”

孙印感到有点尴尬,谈诗集出版是正事,让自己一个外人杵在这里似乎不妥啊。随即他忽然想到,莫非冯老太太就是想结束这场交涉,才这么做的吗?

而冯老太太下一个动作又把孙印震住了,只见老太太撕开包装,把凤梨酥放进茶里搅了搅,才一脸幸福的咬了一口。她当是奥利奥吗?!她旁边的小绍也不落于后,照着一模一样的流程也来了一口。孙印一时沉默,恍然间不知是自己这么多年饮食习惯有问题,还是最近流行自己跟不上了。

跨界天王,饼干界的扛把子蛋糕、冰淇淋、冻酸奶,一切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有它的身影

“真的挺好吃的,小孙快尝尝。”冯茹开心的说。孙印推脱不掉,只好也如法炮制了一番,颤颤巍巍入口,那咬下去的口感贴合想象地令孙印难以忘怀。孙印一脸贤者入定般放下那一半凤梨酥,天知道他现在多希望闻老先生出现啊。

“冯女士。”小绍也放下手中那泡软了的玩意,果然还是吃不下去了吧,“我们这边的条件我刚才都说明了,还是请您多考虑一下,我们期待您的回复,好吧?”

小绍向冯老太太倾着身体,极尽诚恳,然而冯茹喝了一口茶,程式化的朝他笑:“你们这样的条件啊,我还是得再考虑考虑。毕竟是老闻的心血,我得对得起他,你说是不是?”

小绍点点头:“我下周再来。”

“嗯,我送你。”冯茹站起身,带着小绍出去。这两人这会儿干脆就把孙印晾在这儿了。孙印看着面前的凤梨酥和浮着层油的香茶,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看来是出版社开出的条件冯老太太不满意,所以故意为难小绍,而小绍来者不拒毫无退意。显然,出版作品和所有商业洽谈一样都是博弈,只看谁能拼得过谁罢了。只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吃了炮灰,实在是有点心累。

过了一会儿冯老太太回来了,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孙印真不忍心把这样一位老人想的心机深沉,赶忙再次问道:“麻烦您,我想见闻老。”

“老闻啊。他一直在你身后躺着啊。”冯老太太朝孙印身后一指,这句莫名惊悚的话愣是让孙印一阵发凉。孙印猛地回过头,却看见身后是间小屋,小屋对着自己放着一架躺椅,一个老头躺在上边正盯着他看,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孙印当即后槽牙咬出“咯吱”一声。这老头穿着一套绿睡衣,身上还盖着暗绿长毛绒的毯子,乍一看上去跟座盆景似的,关键居然完全察觉不出气息,仿佛真的跟这满屋子花草融为一体了。

这闻老先生莫非还是个隐世高人?孙印顶着满头愤慨殷切的打了个招呼:“闻老您好!”没想到那老头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给了孙印一个大脊梁背。

“冯老师,闻老他……”孙印惊疑的看向冯茹,却见冯老太太笑容里添了悲戚:“老闻啊,病了。”

“什么病?”孙印心里咯噔一下。

“阿尔茨海默……他现在跟个孩子一样。”冯老太太原本挺直的脊背塌下去,那是无力的姿势。

这……孙印心里泛凉。这样的情况,还有问出当年王元青陆秀霖事情的可能吗?

“老闻这个病来的突然,恰好他写完新的诗集,《狮子言谈》。我只能尽我所能照顾他,并且以 的方式出版他 的诗集。”

冯茹在说这些的时候,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平和的笑意,像在念一首自己伴侣的诗。

“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会过分一些。可毕竟老闻没办法在写诗了,难道不该得到 的待遇吗?”

“‘……他们咆哮着离开,又咆哮着归来。’你听听,这难道不是 的诗吗?”

孙印沉默的听着冯老太太说着这些累心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打断,毕竟,这位老太太还能跟谁说这些事情呢?

“二老没有孩子吗?”孙印在冯茹沉默时问道。

“小孙啊,”冯茹又一次无视的孙印的问话,“你说你过来是想了解什么事情,是吗?”

“呃,是的。”孙印正了神色,“我想给我的前辈做一份回忆录,希望了解他们当年的事情。”

“你的两位前辈叫什么来着?老闻一生教学,写了好几大摞教学笔记,说不定里面会有你前辈的记录,我可以帮你找一找。”冯茹体贴的说。

“王元青和陆秀霖,40年前闻老教的高二学生!”孙印顿时振奋了精神,又不好意思的道谢,“那就麻烦您了,我十分感谢!”

冯茹到二楼去翻资料去了,孙印看着仍然在躺椅上背身睡着的闻生平,不禁喃喃出口:“王元青当年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您真的全都忘了吗……”

突然,就在孙印王元青这三个字出口之后,闻生平的方向传来一阵隐隐的躁动,那像是喉头攒动,有什么话语要迸发的声音。

孙印目光一凛,看着闻老先生坐起身子,朝自己下了躺椅,那双眼睛依旧铜铃一般,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孙印感到骨子里生发一种激动,也站起身来。闻老先生踉跄着步子朝自己逼近,难道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孙印看着趿着鞋朝他快速移动而来的闻老先生不由的伸出手,仿佛真相就在咫尺,然后他看见闻老先生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把抓起茶几上小绍那半块凤梨酥塞进口里吃了,又端起茶杯来一口喝干,然后揉了揉肚子放了个屁,心满意足的回到他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继续睡。

总之冯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孙印已经在椅子上呈腌菜状,冯茹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覆盖着这么浓重这么均匀的阴影。

她不好意思的走近孙印,把那片阴影盖得更加厚实一些:“小孙啊,不好意思啊,老闻的笔记我都找过了,没写着你说的那两个人。”

孙印一拍膝盖,抬起头,一张笑脸顶起所有阴霾:“没事,谢谢您。那我不多打搅了,我下次再来看您。”

“好好。下次跟你前辈一起来呀。也许老闻能记起来一点。”冯老太太温柔的说。

那两个人,恐怕再也不会同时出现了吧。孙印笑笑:“好。一定。”

孙印走在回酒吧的路上。他这一天像个笑话一样,但不代表着,这个笑话没有疑点。

孙印思忖着他看到的东西,一拐弯,发现一家新开的书店。他推门进去了。

书店人不多,不如说现在就孙印一个。老板很健谈的样子,笑眯眯的目送孙印走向诗歌区域。

果然畅销书架上摆放着闻生平著作的《青荟之歌》,孙印刚拿起来翻看,店老板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年轻人,喜欢诗歌啊?”

“呃……算是吧。”孙印瞥了他一眼,继续翻着诗集。

“这《青荟之歌》不错,就是内容这么大气犀利,名字有点……”店老板话匣子逐渐打开,被孙印一把按灭:“老板这本我买了。”

“哦。”老板瘪了瘪嘴。

第二天上午,孙印再次来到闻生平家门口,正好跟提着一盒螃蟹的小绍打了个照面,两个人明显都有些意外,还是冯老太太出来把两个人都迎进了门。

“哎呀,你们又来看我们,还带了螃蟹来呀。”冯茹跟昨天一样笑眯眯的,手上还提着给芦荟浇水的喷壶。

孙印默默挪开视线,自己这次出门着急啥也没带,感觉有点尴尬。

“您和小绍是不是要谈正事,我是不是回避一下比较好?”孙印客气道。

“没事的,这样,想看看老闻以前在学校的影集吗?我给你泡杯茶!”冯茹亲亲热热的孙印在院子里打理出一个座位。说不定能看到当年的王元青和陆秀霖孙印自然是感兴趣的,何况这小院雅致,实在是种享受。

不多会儿冯茹就抱来了影集册子,孙印听见她回屋后和小绍的商议声音,也安心翻找起四十年前的照片来。这么多年以来的照片并没有按顺序摆放,找起来还真是颇为费神。

一直到茶放凉了,孙印才找到40年前闻生平跟学生的 合影,那是一张全年级大合影,为数众多的学生海洋里,当年高大的闻生平都显得很模糊,更不要提在这些孩子里找到王元青和陆秀霖的身影了。

可是孙印还是试着找了找,居然真的有两个孩子很有可能是那两个人,老照片看眉眼也学不太准确,那是那个男生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大家都在笑,而他只是勾起一点嘴角,那双眼睛即使稚嫩,也是透骨的淡漠。而女生的确定是因为她的眼神,明明站得离那男生很远,却还是遥望着,没有看向镜头。这女生没有笑容,神似曾经陆秀霖抽烟时,那副神情。

单相思吗?这也太明显了。孙印抬起头,他其实很难接受,陆秀霖这一辈子,都是单恋着王元青。但是就凭王元青对待自己女儿的方式看来,这并非不可能。王元青这一辈子,也许只爱过他的“福音”。

突然传来开门声,孙印的思绪被打断了,他回头看见冯茹在向自己招手:“小孙,来吃饭了,咱们吃大闸蟹!”

脐间积冷谗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

“啊,这……”孙印没想到会留自己吃饭,马上想要拒绝。

“别推辞哈。”冯茹却好像生气了似的不容拒绝,“家里好久没这样热闹,你就当是让你闻老先生高兴高兴。快来!”

话说到这里孙印也没法在说什么了,只好来到餐桌旁坐下,跟早就落座的闻老大眼瞪大眼。大闸蟹一上桌,那三位可没一个矜持的,纷纷伸手拿了一只立刻开吃。孙印看那小绍应该也是来这个家里吃过不少次饭,和闻老冯老太一个流程掰蟹脚食蟹身,再用左鳌掏右鳌。孙印看这一桌子吃得热闹便也不再拘束。但是小绍和冯老太太都没有提诗集出版的事情,估计是又没谈成。

午饭是有说有笑的吃完了。刚刚在餐桌上闷声吃蟹的闻老又回到躺椅上休息去了。小绍端着一杯茶也不急着离开,四处溜达着转悠。冯老太太此时和孙印谈的正欢,已经从问工资多少谈到了催婚的问题上。

“离了没关系,可以再结啊。你看你仪表堂堂的,除了头发少点儿没啥毛病。别再等年纪大了不好找了,你看老闻得了这样的病,不都得靠我照顾吗。”

呵呵,“除了”什么的可以当听不见吗?孙印苦笑着不去反驳冯老太,却和声问道:“您和闻老多大年纪了?”

“我68,老闻72了。”冯老太还是笑得跟少女一样,“别看老闻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孙印点点头,冯老太却还似意犹未尽:“我们当年照过婚纱照,我去拿过来给你看看!”没等孙印说什么,这老太太已经往二楼去了。

呵呵,这老人家。孙印摇摇头,却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小绍转悠到哪里去了?

马上,他听见一声凄厉大喊:“诗集原稿呢!你快拿出来!”,然后是嚎啕大哭的声音,是冯老太太!她怎么了?!

孙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只见书房里冯老太拽着小绍的袖子头发散乱,又哭又叫,孙印赶紧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

“我……”

“他偷了老闻的诗集原稿!”

小绍刚要辩解,就被冯老太又锤又打:“谈不成你就要偷哇!你快点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孙印看着小绍,这个一直体面精明的商人此时发型也乱了,衣服也被扯得皱巴巴,五官都皱在一起,再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小绍几乎快哭了,可冯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还敢说没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二楼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她扭头等着孙印,哀求道:“小孙啊,快帮帮我啊,老闻的原稿不见了,你快帮我要回来啊!”

孙印抿了抿嘴角上前一步,抬手伸向小绍。

却最终握在了冯老太暴着青筋的手上。

“冯阿姨,找到了。”孙印把口袋里那本《青荟之歌》塞在冯茹手中,“你看。在这儿呢。”

小绍呆呆望着孙印,而冯老太太握着那本书,慢慢流出泪来。

“找到了……找到了……我们的原稿……”

“小绍。”

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在他们身后响起,孙印回头,是闻老先生站在书房门口,对小绍吩咐:“带她到楼下去坐一会儿。”

小绍点点头,揽着还沉静在喜悦中的冯老太太下了楼。

然后闻生平看着孙印,孙印正了身姿,淡淡说了声:“闻老先生。”

闻生平点点头,声音又沉又稳:“你也跟我下来,咱俩聊聊。”

“说说吧。”闻生平还是坐在那把躺椅上,摇着蒲扇,看面前端坐的孙印。

“你是怎么发现的?”

孙印微微笑了:“的确不容易看出来,冯阿姨的症状不明显,举止非常自然,根本不像生了病。但是冯阿姨喜欢养芦荟,芦荟却不该像她那么养。”

“芦荟喜干,如果浇多了水,就会涝死。可是冯阿姨不记得,每天都会浇很多遍水。这样的情况下,芦荟还能长得这么好,一定是有人在她浇水之后又帮芦荟排了水,而且这个家里的工具摆设都符合左利手的使用习惯,昨天我看见您拿东西,您是左利手。所以患上阿尔茨海默的不是您,而是冯阿姨。”

闻生平呵呵笑了笑,眼神变得温柔,他摇了摇扇子,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她说的诗集《狮子言谈》,就是《青荟之歌》的呢?”

孙印叹了一口气,还是微笑着说:“您的《青荟之歌》一直深受好评,但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个名字和内容不衬,过于温柔了,因为它的原定名,是《狮子言谈》吧?”

孙印看到闻生平更加柔和的眉眼,继续说:“昨天来您家的时候,信箱里有两封居委会的信件,那是*府发放的老人补助金通知,只有70岁以上的老人才会收到。我问了冯阿姨年纪,她说自己68,您72。您今年该有77了吧,冯阿姨记得的,是五年前的日期。”

“也许……她是在诗集即将出版的时候病倒的。这个《青荟之歌》的名字,是为了冯阿姨换的吧?”

“……”闻生平的目光似乎深深陷入回忆之中。孙印叹息一声:“其实我很佩服。冯阿姨已经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您和您的诗集。”

孙印看了一眼客厅里,小绍正蹲在冯茹身侧用毛巾帮她擦脸,动作轻柔极了。

“小绍是我们的儿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闻生平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戴着的金丝眼镜,我在您过去的影集里看您一直戴着,大概是您后来送给他了。款式很老又比较特殊,现在是买不到了。加上你们一家人吃螃蟹的习惯一模一样,都是先吃蟹身再吃蟹脚,还要用蟹鳌掏另一只蟹鳌。这是常年生活在一起才会养成的习惯。所以我推断小绍是您儿子。”孙印诚诚恳恳说了,他看见闻生平的笑容带着满意的意味。

金丝眼镜总能让人印象深刻

“是啊。”他听见这位老师,这位诗人悠悠的声线,那是经过一生沧桑锻成的余音,“正如你所说。”

“她的记忆停留在我出版诗集前,还想象我生了病。无论我们说过多少次诗集已经出版,第二天她还是会找出版社敦促进度,一天到晚在我身边忙前忙后。后来,我和闻绍就配合她演戏,我想,也许这样她才高兴……”闻生平在双眼处抹了抹,“我这一生过的洒脱,人人说我像风,跟她在一起是委屈她了。我也知道她委屈。这么多年,直到她生病,我没对她表达过感情。我们那年代,不兴说什么情爱。”

老人低垂下头。

“可是我后悔了。《青荟之歌》这个名字就是我的表白,不知道她,还能接收得到吗。”

孙印没有说话,他不该在此时说什么。岁月不饶人,而情比岁月要长很多。

“你呢,你是来向我打听王元青和陆秀霖的事情的吧。”闻生平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记得。这两个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脑海里。因为他们给我留下了一个谜。”

“也许,你就是来帮我解开这个谜团的人!”闻生平眼中闪着某种光芒。

孙印惊讶的看着闻生平在箱子里翻找,拿出一个奇怪的装置。

“那两个孩子特别聪明,尤其在化学和科技上,有超凡的悟性。这个东西是他们高二学校举办的科技比赛中,陆秀霖的作品——王元青帮了她很多, 却只署了陆秀霖的名字。”

闻生平给那底座插上电,底座开始闪现图案,貌似是一面显示屏,然后闻生平拿出一个透明塑料做的梯形罩似的东西,小头朝下放在那显示屏中间,瞬间那梯形罩里,悬空出现了图案。

“这是……全息影像?”孙印瞪大眼睛,他没想到40年前的高二学生,居然可以捣鼓出这种东西!

不得不说,老王是个会玩儿的

“严格来说这不是全息影像,但是已经足够惊人了。”闻生平撇了撇嘴,“但是你看这成像的图案。”

说是图案,其实是字。孙印读出来:

“这个世界,

什么都古老,

只有爱情,

却永远年轻……”

这不是艾青的诗吗?艾青,爱青,这是少年的陆秀霖在向王元青表白?孙印苦笑了一下:“可惜……”

“很可惜对不对?”闻生平却有些激动,“这样精妙的创意,却只用来显示几个字,我觉得不太对劲。以我对王元青那小子的了解,这个东西不会这么简单。我问过他俩,陆秀霖对我的猜想不以为然,而王元青就是不说。果然因为显示的图案不太精彩,这个作品没有得 ,但是也被作为 作品留在了学校。前几年学校仓库改建,这东西本来要被处理掉,我就把它拿回来了。”闻生平叹息道,“这个东西真的就只是如此而已?”

孙印几乎没有听见闻生平在念叨什么,他被屏幕中心闪动的红色光束吸引了目光,那透明梯形罩小头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方形空洞,正正罩在那闪动的红色光束周围。

“……这么多年,他给过我的,只有这一枚红宝石而已……”

陆秀霖的话语再度回响在耳边。孙印一个激灵,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红色锆石,放在那梯形罩那一点空洞上,居然严丝合缝。

瞬间梯形罩中间的图案变了,那首诗的字迹变成图案的一部分,整个换面变成了一张写满公式的图纸!

“这……这是什么!”闻生平哑声叫道。

孙印看着这图纸的影像,心中如受擂鼓——

不会错的,通过这么久的了解,孙印可以确定,这就是“福音”最初的构想图!

王元青在17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一块小小的石头里藏住了自己延绵一生的梦想。

他把这块小小的石头,送给了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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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

●医院的孙印,本来只是想治治自己的秃顶的

序章

●坚信科学的孙印,真的不愿意承认碰上了丧尸,而且比自己的头发多

01

●她被蝙蝠咬了一口,然后就发了疯

02

●爸妈轮流蹲班房,女儿却不知所踪

03

●学霸发了疯,在解剖室挥刀杀死了自己的同学

04

●当自己的裸照被传遍全网时,孙印也只能哑口无言

05

●他在尸体上揦下了一整块皮

06

●孙印和痞子打架,还从他们身上搞到了“聪明药”

07

●他们为了长生,把人当牲口圈养

08

●孙印冲进女澡堂,却撞见了裂口女

09

●孙印为救葬爱女解开皮带,遇围殴化身恶犬

10

●死去的宿醉男人,正躺在老婆身边

11

●睡在下铺的尸体,传来呼吸声

12

●他心仪的姑娘朝他举起刀,赫然露出喉结

13

●这个宗教的神用人头做项链,用孩子做耳环,比孙印还朋克,竟然信徒人数,世界第三

14

●他们在哪里?他们在餐盘和食槽里

15

●90后才知道的巫*娃娃,其实需要用人皮制作

16

●女人的体香,是 的香水材料

17

●叫人上门修电脑的女生长大了,换轮胎成为了他们的新手段

18

●她笑着拿螺丝刀准备开颅的样子,就像是在煎新鲜脑花的汉尼拔

19

●他眼看着自己被放干鲜血,心里还念着孙印的名字

20

●一条专门运猩猩和猴子的货船,它们的胃里却装着奇怪的东西

21

●成为反派后的 件事,就是经历一场颅内高潮

22

●追查恋童癖,他发现了挚友的真面目

23

●重拾曾经的名号,直面过去的自己;他终在“*王”面前觅得新生

24

●刚刚还在陪你逛街的男人,可能正在帮别的女人捏脚

25

●为了成神,他诱骗多名女性与自己结合

26

●他用钢琴弹了一曲恐怖童谣,并宣称这就是福音

27

●十年前的一次探案,让孙印失去了自己的队友

番外

●老年痴呆的老太太,竟然设局让精明的侄儿陷入死地

28

●在列车上的厕所里,他对着我敞开了自己的风衣

29

●此刻我怀中的女人,原本想方设法要杀了我

30

●在黑暗的实验室里,他拥吻着冰冷而坚硬的“爱人”

31

●他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也是他“制造”的药剂

32

●我只是想要在晚上约个会,赴约的却是一尊尸体

33

●他深藏多年的计划,只为在深海绽放毁灭的烟花

34

●为了拯救心爱的人,她征服了另一个男人

35

●孙印偶遇老对头,竟让秦颜上前顶包

36

●因为害怕被追债的砍手指,他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37

●苏牧河:孙印,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可想不到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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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能救你脱离苦海,却反而被你算计得步步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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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男人,她们母女争斗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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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和工作是他的爱人,而学生只是他流水线上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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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点个在看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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