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孤单如飞鸟,看过这世界的喧嚣国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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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篇首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西芫:芫,多音字,念yuan或者yan,所以,西芫谐音"西原"和"夕颜"前者是民国时期陈渠珍所作关于西藏的 本笔记体小说《艽野尘梦》中一位勇敢多情的女子,后者是日本女作家紫式部所作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源氏物语》中一位纯真美丽的女子,二女虽都不幸早逝,但我极爱,就用了西芫,兼取二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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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想要看攻略类的信息的朋友,我这里没有这类信息,如果想具体问哪一段的行程如何安排,可以留言给我,可以给你一些参考建议。

部分篇章已选刊杂志: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郁李花男孩儿梦回桃花源有女如玉一花一会二甫村的鸟笼途为心言不问别来无恙酒肉朋友行李箱里的书玲珑心之子于归丹霞即景时光边缘的村落咸鱼就茶以青春为名胭脂色繁花入梦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别人看见你幸遇三杯酒好花未眠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我曾经想,我的爱情,定要他有温和干净的笑,微卷细软的发,轻健纤长的指;我的家,门前酴醾架,晴饮卧花荫,雨歇涉花溪,花事绵绵,经夏不败;我的卧室,床必近窗,窗前遮轻薄的罗烟绢,早晚阳光温被,月色入怀……曾经的我如无数少女时代的女子一样,做着缱绻非常的梦,却在毕业几年里披头散发地同现实谈着一场风马牛不相及的爱恋:高中初恋的男生在分手多年后,百般曲折找到我为他早产的双生子借款重症监护;曾经 我的人在毕业那一年迅速的买车置房娶妻生子,几年里时常同我抱怨夫妻不睦。我知道菜市场的胡萝卜哪一种更美味,太阳在哪一个时间低角度照射,围巾和鞋子怎么搭配才看似散漫又有品位,一切生活的细节于我都是熟稔于心。我不甚明了的,是世道和人心,而这两样,就像正午的太阳,不该直视。生活平凡,却不平静。几年前,刚毕业时,同龙虾说:我要去西藏。他说我抽疯的。如今再说:我辞职了,我要去西藏了。他不许:你来上海吧,你来上海我们就结婚,我带你自驾西藏度蜜月,没我在你身边你怎么会照顾自己。几年里,他总重复这样的话。我笑:我不爱你,如何嫁你。以兄弟之情亲近了几年的人,我如何不知道他心里藏着的暧昧,这样的不舍不弃,始终也难进阶到爱人的情义,我们之间,厚重到无以回报,就只好还以浅薄的调笑,如此,你我才能坦然自若。鱼头说我是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生。我还是笑,不是我不知道要什么,而是太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不会妥协罢了。生活像一个巨大的搅拌机,*河万里,泥沙俱下,再柔软的心 也成了钢筋水泥,而我兀自站在建筑的阴影里,翘首待阳光,合手捧红尘。多少幸福,输在年少不经事;多少幸福,也败在年长事太明。我知道自己不是凤凰,做不到凤非梧不栖,我不过是只*鹂鸟,只配鸣唱青丝绿柳间,拣尽高枝栖寒鸦这句话,于我,是不相宜的。我在这暮春四月,花事皆尽的时日里,筹划着一场纷繁往事,打马坝上,假如微雨突袭,假如炊烟恰起,那哒哒的马蹄声,可是你?

郁李花男孩儿——滇南环线

在我停留在曼滩傣寨的时光里,我不曾想会遇见他,我愿意称之为一个男孩儿,虽他的年龄已可成长为一位男人。我换上傣装的时候,手足之间仿佛已是一位沐着阳光的傣家女孩儿,与水为伴,与水相嬉,在正午的阳光下瓢泼浇我妖娆的长发,撑小伞光着脚踩漫过路桥的溪水,捧一只盛水的锡碗,以杨柳叶蘸水清撒向众人。我只是换上傣装,静坐在那老宅木板缝里透过来的昏*动人的光线里,行走在不辨门户的寨子经久失修的石板路上,一任暮色沉落,燃起烟火。清晨,我站在木楼楼台晨曦里晾晒日久的衣衫,烟云在宅前屋后山林里氤氲变幻,田野里鸦雀飞落电线杆上站成一首动人的牧曲,我抬起衣篓的当儿晨光漫上我的脸,我知,我终至重见最初柔软安静的自己。寨子里新媳妇的小摩托停下来载我一同去家中小坐,我欣然同往。在楼下,已听得楼台上“多哥,水!水、水、水——水!”的行酒令,昨夜清梦里四处遥遥传来的和声想必也是这样趁夜饮酒的乡民。露台上已摆成长席,腌腊各味及凉拌青素盘碗交叠,一众青壮行酒斗牌,面红色白各异,眼清神惑兼有。我的性子素来喜静可动,一人安守清寂,众里独坐沉静,倘遇上着意尽兴之时,我也会肆意妄为,放浪形骸,赤脚撸袖,散发束衫也是常有。我虽不知这木宅的主人是谁,也无心作问,径自入席吃酒,拾筷尝鲜。众人也不礼让,斟酒吃菜也各自随意,没有殷勤客气,也不觉冷落陌生,这样的状态于我是最自在的,或者自斟自饮自乐,或者三两碰杯示笑,或者众人起身唱和举杯同饮。我已不知吃了许多杯酒,也已不知随众人吃过许多户人家。太阳也渐至正午,滇南晨气蒸发,愈是酣热难当,起身绾发,随手摘得木楼外花发正繁的一枝郁李,斜斜地簪进发髻里,碎玉清芳花,色间小桃红,配我雀蓝 纹的傣裙,也是清雅生动。屈身就席,众人哗然,笑称我是傣家媳妇,连我唤作“姨妈”的阿姐长子也戏谑我:可去掉那“姨”字,改唤“妈”了,同席十余人,不知姓名,不明年龄,都纷纷应和,迎面一男孩儿,二十三四模样,笑颜朗朗看我,摇头示意,默不作语,我也知是酒言醉话,当下窘羞避让,只拿酒浇他们,众人一乐,笑过随心。再饮已过正午,外出寻找野生象群的队伍听闻已经陆续回寨,那男孩儿闻我谈及象群,以手附耳,弯掌做扇耳形态,又做拼命奔跑情状,连带摆手,我明他是曾在密林里遭遇象群被追赶惊慌逃窜,遂莞尔失笑。各家已饮颇多,寨子里锣鼓渐近,想是挨家逐户泼水送吉祥的人群来了。午后阳光虽烈,我是身凉畏寒的,连忙起身闭门闪躲,不料想身后早站了几位青壮,提着水桶,兜头兜脑桶泼瓢浇的,冲撞得我几乎站立不稳,闭眼寻摸可倚持之物,囫囵抹了满脸的水,那男孩儿护我在身后,我寻摸着凳子坐下,想恼却也无从可恼,索性踢了鞋,伸到檐下晒脚去了,湿漉漉的一身凉衣沥沥在地上淌出大片的水印,他挪凳到我身边坐下,解开我发髻上摇坠欲落的郁李簪,仍是一副清朗静笑模样,我也不禁失笑,仍旧与众人饮酒为乐。吃了一会儿酒,还是耐不住寒凉,我是须要回楼换衣的了,他起身送我,与我看他手肘处的还未愈合的大块伤疤,我呓语般轻问:还疼吗,他噘着嘴可怜又傲气地点头又摇头,我哈哈大笑。楼外正好一株酸角树,这时节酸角还不算成熟,他也脱鞋攀爬摘了一串送我,我剥开尝了,酸脆涩口,不及成熟时那样酸郁浓厚。换完衣物出楼,再见他,又是在另一户人家吃酒了,他推门出去寻了两朵红艳木芙蓉送我,仍旧是那样干净笑颜。是夜,乡民带着我在一片暗黑的寨子里各户送别,独未再见他。午后泼水吃酒时,身旁的乡民已话我知,那男孩儿是先天失语。那时,我诸多感概,那样安静单纯的气质于他也是很合宜的,不言不语,却也千言万语,无言笑晓风,清梦问花红。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元阳梯田

曼滩村

勐康口岸

勐康口岸

勐腊

勐腊

曼滩村

曼滩村

曼滩村

梦回桃花源——广南坝美

也许你漫游走过许多地方的桥,摇船行过许多地方的水,推门见过许多地方的云,可你未必摇船过水在山谷里发现广南坝美这样一方天地。景与人也许也是有机缘的,我就这样不期而遇,遇见了桃花源这个季节隐秘的美丽。相传为避战乱,乡民举家携口隐匿在山谷里有年之久,先前的人事,也许你记得,也许你不记得,它都此消彼起,来来去去,就如同自寨口洞顶滴滴哒哒而下的山水,不紧不慢,不消不停,最终融汇进地下暗河里裹挟而去。要进寨子,颇要费一番气力,却也是一件探秘的奇异之旅。先得撑船渡过约一公里长的地下暗河,出山体见了日光前行一段,还得乘约三四公里的马车,再换渡船穿山绕水才到村头渡口,出村也同样需要在地下河里行船摇水才可。我不知该称坝美是浮水上的行舟,还是马车上的帷帐,抑或是散佚重拾的遗珍。进寨山洞杳长幽黑,洞内或阔或窄,迂回曲折,所幸并无错综复杂的支流,免去迷路困惑。撑船的艄公言较早期还有临近的村民择日进山耕作,虽现在已是谷内定居,我还是忍不住回想那画面:舟船往来,灯火微光,稻禾横散,靛蓝蜡染。来的人自不必问何往,去的人也不必知何方,只是在舟身错过的时候,打个照面,哟嗬一声问安。洞里漆黑,只听得竹篙划水,船舷边水浪漾开哗啦哗啦的声响,我在船里一阵高一阵低地随着水波起伏仰合晃动着身体,洞里隐隐地有山风吹过的寒凉之气,暗黑里,目不能视,耳朵却似乎敏锐了许多,捕捉到不知自哪里传来的抑扬婉转的对歌,心也像这暗河,静静地流淌,偶尔在水岩相交处起了涟漪。船行不多久,偶尔有天光投影进洞内河面,洞顶的灌木杂草或者三两棵异形乔木也纷纷从船上头顶披挂而退,你分不清船是行在丛林里,还是包裹在山洞中,还来不及回神,就又进入一片暗黑的河道里了。等到一片光影迎面打过来,渐行渐明,愈走愈开阔时,就将是划出山洞了,然后是两岸虬树,绿叶*花,层递铺展,工笔画里精细分毫的描摹即在你触手可及的方寸,油画里界限模糊的明亮色块涂抹也都在你不远的眼前了,你要做的就是端坐船头,静静地欣赏这隐世秘景,暗暗地惊叹这别有洞天。群山环抱的山谷内,抱溪掩村,阡陌纵横,正是油菜花开的时节,*绿渐染,纷纷散散,远远地望去有着毛织的花色地毯的绒感,叫人忍不住幻想着俯在空中,去触手一摸的试探。小寨偏安一隅,拢在几棵经年的老榕树里,年份日久,不知这树下有多少情歌绵绵的离欢和牧童归家的唱晚。翌日清晨,细雨纷纷,寨侧桃花坞里几处不知名的坟冢,正有后人燃鞭烹祭,一问之下,并非忌辰,只是后人选了这春天里的吉日前来祭拜,前人流下生离死别的泪,后人趁着满眼春色前来拜会,不喜不悲,无怨无艾。祭品都在现场宰杀烹煮,供奉之后,亲友即在坟冢前食用。我只在坝美这里见到这样特别的仪式,不像是祭拜先人,倒像是亲朋野外会餐,故人不远去,悠然陶然居。洞外的世界纷扰变化,洞内的天地执着往昔,洞内洞外异样的不过是生活的形态,情感却古往今同,内外无别。也因了这烟火气、人情味,我愈爱坝美,风景倘若离开人事,就成了空洞的存在,经不起流连忘怀。我来到坝美时,阴云天气,只在进到寨子里,有了片刻的满谷光辉,我离开坝美时,依然是阴云天气,我不能见坝美的四季,独淋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我想着三月的桃花柳絮,七月的游江鲥鱼,九月的田埂雏菊,还有那冬季暖阳里石磨上未完的残局,我与坝美,只待再次相遇在春浅梦深里。

坝美村

坝美村

坝美村

坝美村

坝美村

坝美村

坝美村

木垒鸣沙山

一花一会

武汉的樱花开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师父的婚期也近了,打电话来,正医院,麻醉手术完后刚醒来,吐得一塌糊涂,没能去。到南京的樱花开的时候,猫在那边迁了新居,医院赶到秀场,忙的披头散发,水米不沾,也未能去。繁花有信,人无归期。我错过了最美的花期,也未赶上恰好的时光。08年,我从徐州搭车三十多个小时去成都,过了江油后停在一个小站让道错车,正对着车窗的是一片不知名的灌木丛,五月初,绿意尚浅,开满了纷纷细细的松毫样的小白花。风吹过的时候,花瓣纷纷散散漂浮在四周,停驻的火车、仿佛没有来路没有归处的铁轨、旧时光的斑驳枕木、凌乱四散的碎石,那情形很美,当时那种疲惫未知的心情,又觉得十分哀伤。一面是叶子将要迎来的繁盛生机,从娇嫩的芥末色,渐进到抹茶色,再到弱绿、青苔色,最终它将在盛夏迎来它最饱满沉碧的萌葱色。这过程长达数月,而花期却只有短短几天,还是这样单薄轻若的白色,仿佛都不曾盛开过,幸而,我在停留的短短几分钟里,没有错过。在恰到好处的季节,揣着恰如其分的心情,等花开,待花落,这是一花一会的美丽契约。当你途径我的盛放,有缘的人会看到,懂的人会懂。纳兰若容有一句“索性不还家,落残红杏花”,我曾在看到的时候,不禁莞尔失笑,这是略带着嗔怨的女子口吻,你那么久漂泊在外,既不回来探望,也没有书信往来,既然不回来,那索性就不要回来了,由着杏花落残,红颜变老妇罢。呵,《浮生六记》里还有一句“及长,爱花成癖”,最初我在读的时候,一目十行,粗看成了“爱花成廯”。后来细读,觉得非常有趣,如果换成“廯”字,可比“癖”又进了一层。这是没有一时不牵动,又终生难以割舍的爱花情结,像极了沈复和芸娘之间充满了意趣的生活,有平淡时交融共通的欢好,也有后来颠沛流离时哀戚的心伤,两人那时伺弄的是一季一季的花开,后来守候的是一生一世的牵念。读完全卷,深以为憾,花若有情,花共老,人若无心,也就不会叹花熄了。看到花开的机缘,和人与人的缘分一样,你遇见的是一场盛大的绽放,或者你瞥见的是孤角独株的含芳,花开,花落,都各自有时。遇见一个人,那是珍妙的一会,再没有重复的时光,再没有同样的容颜,遇到,驻足,转身,离开,都由着你,也全由不得你。如果可能,我愿意搭着车,像蜜蜂一样追赶着花期逐花天涯,这样,我的一生都不会有凋谢的尾声,都在哔剥恣意的春天里,这样,我遇到的所有人,都只见到盛放时的美好,不曾深交,何言离别时的烦扰。

二甫村的鸟笼——中越边境

如果我只是在夜色里匆匆路过,我不知二甫有这样的美景;如果我照旧睡到午后初醒,我也将错识二莆这样的美景。二甫小到也许你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它的存在,我在连绵群山里遭遇了许多的泥石流塌方路段之后,以为无路可走,才曲折见了小村的零落灯光。又是深夜到访,小村的猫狗也都不知伏在哪个角落里突然蹿出,经过你的身旁又逃走。下了车,才见村落上空浩瀚繁缀的星海,下了车,才见倚山散居的木板房里透出的灯光幽幽。城市里的霓虹,魅惑招摇,闪烁着企图和欲望,乡村的灯火,温情脉脉,欲静还说,我以为只有这样门廊下昏*的灯光,才有随风而动的剪影,才有混沌蔓延的情绪,才有灯前夜里说不完,道不尽,猜不透的前尘往事。正如我一路到过的许多地方,与我一面之缘的,与我执手相牵的,我均不知他们的姓名,我只是乖觉地跟着他们身后行走,不问缘由。领着我们回家的大哥,早已摆好饭桌,只待落座就斟茶倒酒,夫妻二人在我们的再三邀请下才入座同食,那种拘谨客气,我们却不像是远道的访客,而是殷勤的主人了。在这简陋的房舍里,再简单的饭食,有了淳朴的乡味,也觉得适口可亲,饮食不在乎丰俭,全在乎食用人的心境罢。饭罢照旧是寻地扎营,收拾借宿的,我裹着睡袋,盖着满天的繁星,安眠入梦境。醒来后的二甫,像是待嫁的新娘揭了头巾,叫人惊艳忘形,人还是那个人,村还是那个村,只是扮了妆的戏子从幕后走到了前厅,拉起了咿咿呀呀的胡琴。夜里只觉一团黑,路是无光的漆黑,房舍是烟火的熏黑,家具是经年的尘黑,这时,却都在清晨的云光里扑了玉粉,蘸了脂红,画了墨眉,且眉眼盈盈地望着你,走近你。你睡去,只觉自己群山不知处,你醒来,才知这里是枕山卧水的所在。你瞧见连绵环抱的山形中高山平湖样的云海,及那云海之上茵红的淡淡霞晕,不免会想起“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这样的佳作。就着这样的高致,二甫的木屋不需要齐整,自然筑设得疏朗有致,花草也不需要修理,任其路边墙头天然生落,你在二甫所见的栅栏房舍、堆石砌路也都在简陋里有着质朴天然的意趣。我循着小径在村里爬上走下,寻着一户屋后满树盛放的勒杜鹃,坐在清晨的花荫里,看着花瓣纷纷落落,这样春深似锦的铺设,该就着花荫效仿古人办一飞英会,呼朋唤友,饮酒醉卧。花树一侧是村里的简易校舍,假期已不再开课,只有门上的公示板内容可让我猜测这个边远闭塞山村的校园生活。拙劣的字迹隐约可见学生与校园伙房之间简单的腌菜、禽肉交易过程,许是不少学生翻山越岭负重而来,汗水涔涔地交付伙房,领了生活费上课去的。贫瘠里愈容易有简单执着的相守,想是也会有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花树下,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晨光渐渐清朗,村里时时响起声声吆喝。我一路折回,所见的洗衣女童,打水叔伯,喂鸡老人,还有那劈柴大哥,他们于简单重复的劳动里各安生活。我们暂放的现世安稳,来做他乡过客,以为换一个地方,心就有了安天知命的平和,却在每一处只是浅尝辄止,捎带掠过。我们习惯了好像周围熟悉的人与己无涉,却在异乡对着邂逅的路人谈嫣然春色,人事于我们,是相交越深,彼此也越陌生了。心之所安,他乡也是故乡,身之所往,故乡也胜他乡。就在二甫的村落,在路边木瓜树旁,我遇见了支起的朽木腐柱上一笼不知名的黑雀,没有艳丽颜色,也无孩童逗乐,只在清晨的红光里,不声不响,占尽了自开自放的春景。

二甫村

二甫村

途为心言——北疆环线

林语堂说: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个流浪者,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诱惑,和探险意念。旅行必须流浪式,否则便不成其为旅行。旅行的要点在于无责任、无定时、无来往信札、无嚅嚅好问的邻人、无来客和无目的地。一个好的旅行家决不知道他往哪里去,更好的甚至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他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姓名。我是一个不着调的旅人,既没有纯粹地追求形而上的心灵探究,也没有落套到舟车不歇的物质填充的观光消费。我的出走,从尚很燥热的深圳飞到冰火两重天的乌鲁木齐,只用了几分钟就做了决定,请长假、做攻略、查行程、订机票、谈客栈,一个下午一气呵成,不留余地。然后就是近半个月漫长的心不在焉和按捺不住的出行冲动。我时常在旅途中见到类似苦行僧一样的行者,他们形容枯槁却神采奕奕,风尘满面却心灵如洗,他们在物质享乐上压缩的欲望更多地转移到了行走的坚持上,若说他们是无欲无求的,我自然是不信的,若真能做到心外无一物,就能动静市野都成其风景,又何必千万里寻觅呢。不论享物质和寻精神,都是心内执着的欲念,只是他们追寻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愉悦,这种愉悦又由最性灵纯净的水、光线、植被、山石、空气、云朵、风声等等世间万物构成,由最无负担的最坦诚热情的来去自由的人情带来,而不是高额付费的金石玉缕雕刻而成。我很难说物质和精神的严正区别,正像你无法说弹拨流浪音乐的嬉皮士们,他们是在享受音乐带来的官能愉悦,还是在享受内心情感宣泄的快感。若有人说形成自然景观的不都是一样的宇宙元素吗,这些处处都是,何必向外寻求,这可是不懂自然变幻的妙处了。你在一处常年日月,看的只是时间的纵深累积轮回变化,树叶由绿到*,天气由晴到雨,这些都是同一处的不同变化,过程渐微,你那不甚敏感的神经有时几乎察觉不到变化,只在风吹透了,叶落尽了,才觉最当时的季节已经遥遥过去。不走出去,你几乎无法领略广袤大地上另一处土地在阳光、空气下的天工变化。譬如说十月,深圳的常绿阔叶类还是一派绿意葱郁景象,到新疆已经是四季交杂了,湿地草甸,高山针叶林,再到雪线上的冻原藓类,色彩缤纷,高矮错落。一眼望去,深圳是极简的纯色块间杂三两处破格的点缀,新疆是色彩毫无边际的混杂点染的浓郁油画。两地在落叶时境上也有着非常的变化,南方阔叶类是自然衰败的悉悉索索的飘坠,零零落落逾月之久,而新疆的高山松针林则是在无向的劲风中纷纷扬扬的飞舞,只消三两日,便刮得只剩光零零的树干了。我在途径禾木村前往喀纳斯小黑湖的山林里,眼望着周边榆钱大小的金*白桦树叶在风来风往中像漫天的雪花一样纷纷翩翩飞满山谷,铺满地面,山谷里白桦林银白疏秀,亭亭静植,你一定要惊叹这动静相融,或疏或密,摇曳多姿的秋色胜景了。再说光,深圳的光线仿佛是一盏终年悬挂在城市上空的照明白炽灯,光线均匀,普照万物,只在光照角度的变化,缓缓地移动阴影面积;而在禾木,光线则更像是变幻莫测的 舞台灯光,光影投向的位置、面积时时都在变化。你才瞧见几道斜斜的金光打在对面积雪的山梁上,忽然就眼前一亮,追光到跟前一片刚打过草的湿漉漉草地、几头悠闲吃草的*牛和周边的金*白桦树上,待你才想举起相机,光柱又径自投射到远远的天边漂浮翻腾的几片雪白云朵上,只余云絮在光柱里浮沉变幻,他处皆为暗影,或者又忽地照亮一片枯草岩石上独独一株迎风凛立的金色小桦树……深圳的光照太平,像城市一样沸腾炙热但混沌不清,尘埃微小,各自安生。禾木的光,则像是一位伟大的剧作家,在光照里出现的万物各自都在不同的时机登场亮相,扮演着那一时一地的主角,有着非凡的光彩和殊可惊人的存在意义。旅行的另一意义,林语堂先生在《生活的艺术》中说是忘掉自我,我却以为是寻找自我。一个小妇人,她的自我到底是作为某一人的太太、母亲、职员,还是作为一个纯粹的无社会角色的个体生命呢。我们应当探究的是作为一个社会人的角色呢,还是作为一个完全的生命人的快乐呢。我在旅途中见到许多开怀热忱的人,是最没有阶层、地域、民族、宗教、风俗之别的大同世界行者,旅行的这一层意义,恐怕就在于找回自己作为一个纯净的人无是非观、无道德界的初心吧。对许多人,没有喜好憎恶之别,对许多事,没有求全责备之心,于许多风景人事上,也能豁达敏观。见到没有尝过的食物,定要去尝一尝,遇到素未谋面的人,也要回头报以轻轻的微笑,连门槛上探出爪子的花猫,也要弓着身子去逗一逗,这份对世事的未知好奇,敏感热情,才能在细粒微毫间和壮阔浩淼处,发现美,感知美,创造美。我见许多景点人头攒动,许多古迹车马喧哗,旅行到这样的去处,一定是兴趣索然的。国人追风捧浪的行迹古往今然,倒不知有几人看众忙,几人看青山。张岱在《西湖梦寻》里写《明圣二湖》时,对文人骚客常赋文辞的西湖则毫不客气地轻斥:“若西湖则为曲中名妓,声色俱丽,然倚门献笑,人人得而媟亵之矣。人人得而媟亵之,故人人得而艳羡;人人得而艳羡,故人人得而轻慢。在春夏则热闹之至,秋冬则冷落矣;在花朝则喧哄之至,月夕则星散矣;在清明则萍聚之至,雨雪则寂寥矣。”中国许多质朴的藏世小景怕就是这样在众人的轻慢趋奉中,风尘渐染,成了人人付费便可把玩,竞价争相亲近的烟花女子,不,还不如,因它不能自处,连拒绝的言语都不能说。对一个真正的旅人,他的所得不在行路里程有多少标记,不在足迹踏过多少座山川,不在眼帘看过多少帧画卷,他的所得或许只在一颗从容平和的心,在平凡琐碎的生活里,在川流不息的时光里,不论远行看风景还是驻足执手边,都能独具慧眼、独辟蹊径、且独清独醒。

可可苏里

可可苏里

可可苏里

可可苏里

可可苏里

可可苏里

禾木村

禾木村

不问别来无恙——北疆环线

Y君是个谦谦君子,有着渐近中年的平和安妥,叫人不慌张不匆忙。他的言谈举止从容磊落,对人也是进退有度,像是一支抽到过滤嘴的烟,还闪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红点子,还飘起袅袅的灰白烟色,但那味道已不十分呛人了,整个人不愠不怒,不急不让。旁的人闲谈,他就静静的听着,偶尔插几句要紧的,或是提示或是总结或是调停。我们几个男男女女的喝酒抽烟,他也不斥责,反而笑笑的斟满了来同你碰杯。作为一个天南海北纠集起来的自助游小队的队长,他显然是很无趣的,既没有插科打诨的话题,对队员也太过“纵容”,不加约束。他的性子好像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不招摇,但极懂得平衡取舍;与外景隔着点距离,但总不疏远。我初见他,是他来敲门叫MorningCall,慧开了门后转身进了洗手间,他背着庞然登山包,笃定走进来又茫然退出去,连声说对不起,走错了房间。一两分钟之后又晃回到门口,不确定的张望了一番,轻轻问,这是吗?我站在窗边,长发围颈,麻裙及踝,只能回答他,慧的的确确是在这里的。Y君最常挂在口边的几个字是“真好!”,阳光暖到指尖,真好!风吹到微微凉,真好!叶子落到满地,真好!连我们几个在半路客栈就着驮运来的食物,煮了一锅勉为其食的杂烩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称赞:真好!好像于他,没有纠缠难断之事,没有难忍痛楚之情。我总以为他是清醒得有些不合时流的,他在酒酣烟浓时也说不得几句人人皆会的荤段子,但你瞧他周身素净中色彩缤纷的的一条圆叠片腰带,又是极入时的。我又以为他是不问缘由不听是非的糊涂人,但他又总能在队员纷杂的意见中取得一条持中之道。Y君的性情里有一点读书人的礼,一点生意人的实,还有一些做梦人的痴,一些修佛人的“不闻不问”。如果说到时*消息,混迹电视台的王同学是能一一道来的,且自言是知晓许多黑幕内里的;倘若说到风光摄影,那晴天大哥又是能给人讲一讲技巧心得的,再说到明星娱乐,感动叔也是能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的。Y君好像是事事都不挂心的,你瞧不出他极爱什么,当然,也没有极厌恶什么,他的性子里有一种不偏不倚的中正平和,流水落花,浮云锦霞,他都赞叹,却不贪求要去赏玩一番。我同Y君谈历代文人,他以为民国文人是最有风骨的一个群体。东西方的交融,传统向现代的渐进,在坚守和反叛、背弃和逆流、沉思和沉溺、哀痛和抗争的大博弈时代,民国文人以最无邪明亮的眼和最赤诚热爱的心,既敏感捕捉到时代激荡,又能立身*治洪流之外,保留一份文学的独立清醒,令短短的民国数十年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里绽放出绚烂多姿的文学面貌,这在中国文学史上是极难能可贵的。Y君对世事的认知,既不十分放任,也不过于清高,他同少数民国文人一样,永远为人性中永恒的美丽和哀愁所感动。喀纳斯的秋日下午,我在屋里睡午觉,晴天大哥在小院里洗衣,Y君独自坐在走廊门口倚着木墙,就着小罐干豆,几颗烟,饮了一支红酒。我在屋里醒来,旁边是烧热的火炉,瞧见他在*红夕照的窗前倾着身子,醉意朦胧的自顾自击掌唱歌。我光着脚穿着睡裙出去,在他身旁坐下,点了一颗烟。他微微闭着眼,含着点点的泪,说:西芫,我好幸福,这样晒太阳,这样的时光,真好!

禾木村

禾木村

禾木村

禾木村

禾木村

禾木村

禾木村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禾木村

小黑湖

小黑湖

小黑湖

酒肉朋友

旅途中,酒是个好东西。走在路上的人,无一不孤独,无一不幸福。无一不纠缠于过往,无一不沉溺于幻想。酒可以让你迅速融入当地文化,醉里不知身是客;酒可以让偶遇的人从陌生到熟悉,四海之内皆兄弟;酒可以释解旅途中的不快,一生大笑能几回,桃李春风须纵欢;酒可以浓缩离别的话语,云别青山马踏尘,天涯何处是故人。而对更多的人来说,旅途中的酒则是流水今日,明月前身,是对现实生活的反叛,以及对过往的挣脱。喝到微微醉的时候,最妙不可言,就像花只开了一两瓣,有舒展的姿态,有娇羞的容颜,有已视的美丽,还有未知的心语。你见过她张狂的样子,却在此时面对她静好的安详,或者你知道她冰冷的作势装腔,也在此刻见到她手足无措的慌张。喝到七八分的时候,原先的防备已土崩瓦解,酒后吐真言的游戏,比起老友间的不经意,在陌生人之间,更觉得毫无顾忌。太深远的故事,大概也只适合对陌生人来讲,他不会陪着你一起沦陷,也不会想要施以援手,你那时做了选择,现在做了决定,讲出来不是还有多难过,只是当做彼此坦诚的唠嗑。不能忘怀的事情,烂在心里暗无天日就会发霉,经常拿出来晒一晒,才不至溃烂。我平时少喝酒,看到美妙的景,写下温暖的文,遇见恰好的人,喝起来也是拼命三娘,狂放乖张。D在尼泊尔,我在黔东南,他失踪12天以后微我说,才下到四千米以下的安全地带,与生死兄弟们在客栈,煮松茸鸡汤喝百兰地,那时我在镇远民居和同伴们忙着做除夕夜的年饭,开好了酒,却煮糊了一锅番茄炒蛋。那天晚上镇远城的烟花开得轰轰烈烈,转眼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寂灭无声。遇见D那年,在曼滩傣寨,白天我和寨子里的男男女女们喝了一天的酒,到晚上的长桌宴,我已经有七分醉意三分媚态,只知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走路有些浮漂无力。因为弄丢了腰包,身无分文,证件全失,我变成了真正的无产流浪者的“流氓”,一周之后到曼滩,已无法再继续。隔着桌子,D说:你继续跟我们走吧,之后的费用我出。扯淡,你谁啊!仗着酒劲,我指着他身边的Y说:听,你给我作证哈!可我终究没给D这个证实他所言非虚的机会,第二天一早,我即离开,踏上归途。后来见到D,是几个月之后,他从杭州飞深圳,在青旅,我拎了两支酒过去,与人从天昏地暗喝到相顾无言。D带着天生的仗义、豪爽、开朗,还有狡黠的聪明,不羁的理想。知己朋友,是“酒头茶脚”里的茶,先前寡淡,后几道才觉香醇饱满,自然回甘。而异性朋友却要像温酒一样留心得法:炖法不及则凉,太过则老,近火则味变。须隔水炖,而谨塞其出气处才佳。异性朋友之间,远则失,近而惑,亲则疑,疏恐离,能同台饮酒,同碟吃肉的,是酒肉朋友,也是肥腻不贪,酒酣不乱的闺蜜。与D很少见,一是相隔过远,相聚不易,二是他的天性也难成为我的知己。但我与他却可以做很好的闺蜜,就着一碟花生米,散漫随心地说上几句,你斟你杯,我喝我酒,扒拉着盘中横七竖八的骨头,念叨着那个冬天他送我一对鹅绒脚套时粗犷的温柔。

行李箱里的书——东江迷雾

我出行几乎都带着书,不是因为恰好在读,更实际的,它像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道具。一来,它说明了我是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举止不轻放,也不可被轻侮,所以寻芳问艳的登徒浪子 敬而远之,遇上不想理睬的人,翻出书即可,没有人会去打扰一个正在读书的人,哪怕是假装读书的人,书一翻开,就与对方画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这种设防,十分自然,绝不会令人难堪。另一方面,它又是个极好的谈资,能与相仿的人谈一谈作者,其生平,著述,甚至他的逸闻趣事,或者还能扯到风格相似的其他作家上去,再或者,两人就其中某个观点辩驳不已,谈到书,就是个没完没了的话题,遇到合适的人,这反而是免除交谈尴尬的一个绝妙的开始。书还是了解一个人的问路石,从对方读的书,你也能大致判断其品位和喜好。培根也说: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学习数学使人精密,物理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高尚,逻辑修辞使人善辩。倘若一个人只知钻研职场,那他一定是个成功学的奴隶;如果一个人又只看诗词歌赋,那她一定是神经质的幻想家;如果一个人既看灵修学,又看厚黑学,那他大概是陷进名利和快乐的黑洞,彷徨不知道出路了。再有时候,在车站、在咖啡馆,书也是独行的人很好的陪伴,你不会因闯入异境他乡,别人近乎透视的目光而彷徨,也不会在他人归乡你出走的路上觉得孑然凄凉。你在别地读书,文字带给你温暖和慰藉,像是你一人经过的月色和阳光,置换了时境,也不失温柔和力量。你在文字中反观内心,能发现它和你所到过的任何一处一样,有更多的未知,你做了世界的探险家,却还未做到自己内心的精神分析者。出行时选书也是个费心费力的事情。它该轻薄,不至断断续续地令人读到厌烦;它应当通俗有趣,不至晦涩难懂,以便于与他人通读分享;但它还要崇高,阅读是一件谨慎而含蓄的事情,你付的书资与心力,该交换到一个人的思想,而不是如梭罗所嘲笑的“编辑和读者,只不过是在喝茶的长舌妇”,只听到一个夸张、琐碎、荒诞的故事; ,它还该是你 读的那一类书,彰显着你独到的阅读品味,而不是从哪个书店的畅销排行榜上随手取下的时下 的穿越、耽美、YY之类的小说。旅途中读书,旅途中也会买书,自己买,还托付旁的朋友帮忙买。若按我所想,客栈的吧台该设一个行者书架,走到某一地,读完手中的书,便可与客栈去交换,这样客栈就不必再额外支出去更新书架,读者也可有合意的新书延续旅程。呵,多么美妙,那书伴着行者的脚步,便可漂流世界,被纤柔的或者厚实的手掌捧过,被放在膝盖上翻过,俯在胸前摩挲过,放在枕边熟睡过,它听过不同山林的鸟鸣,吹过不同经度的海风,还吸收过不同族群人种的气息和汗水, 它被某一人收入囊中,永远地成为一人私享,呵,这实在是一件极简单又有趣的事情。读书和行走,一个有境无声,呈现的是一个丰饶、宽博、浩淼的世界,它具体明了却又意于言外,精妙如晨光里的尘埃般细小;另一个则在时境上有了直面的真实,但大多数人仅止步于惊叹它广袤、美丽的外表,无法真正寻到自然万物生生不息的奥妙。假如在旅行中,我们不能回到自己的内心,不能加以思索和锤炼,那旅行只是流放,充其量是一次坐在囚车里的长途押解,同样有美妙的风景和围观的人群,却丝毫得不到快乐和救赎。假如我们能停下在路上匆匆的脚步,假如我们能止步于乡村酒吧无聊的喧嚣,停下来,读一本书,哪怕看几页,笼罩在我们周围的焦躁、疑虑、忧愁、执迷的黑暗或许就能揭开小小的一角。

东江湖风景旅游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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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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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乡

海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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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乡

海洋乡

海洋乡

海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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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乡

海洋乡

海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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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入梦——加榜梯田

终有一天,我要将院子里种满花草,每天躲在花花世界里,再不问家长里短,再不管市井闹事。院子外用锹挖土埋上一排的竹篱笆,篱笆根种上蔷薇,不管是酴醾,还是木香,总之要在四五月的时候越过院墙外去,枝条长得蓬蓬勃勃的,攀援而上,花开得纷纷繁繁的,如云如星。院墙外总要有一条长满青苔的石径,花色还要缤纷各异,风要轻微微拂花摇叶。那时节打院外过的人,不免要被枝条牵挂住衣衫,或者花瓣飘落至发鬓,在此,停一停,向院里张望探听,落英凝露容光艳,疑是伊人驻马来,而我,定要紧闭门户,由着这错过发生。石径尽头,还要有一泓活水,流花送情,往别处去。花开,花落,同喜,独悲。挨着墙根,搭个牵牛花架,或者插上些凌霄花,且等着它一年年爬墙覆瓦,待墙上生出些青苔水痕,斑驳的黑白,皴染的石绿石青。院子里置上些石桌石凳,日头升起来的时候,在屋里躲些清凉,日头将落时,在藤墙下读一读书,喝一喝茶,或者发发呆也是好的。春鸟来了,就由着扑腾掠飞,夏虫爬过,也任它掘洞昼鸣,流萤点点,我也不必捉来装纱,自有飞散的一天。屋子里仿芸娘做一个移动花架屏风,又可精进些,在活动的底座错落竖插上粗细的竹子,竹身上下挖出些大大小小的孔,填土装满,在孔洞处扦插上常青藤、扶芳藤,过些时候,即是满架青翠。这样的花架还可做上好几个,既可以随处移动,还能依照地方拼成不同形状和大小,岂不是十分有趣。下午阳光太烈,倘若加门帘,一则不透风,二来也会略显暗沉,就可以把花屏移到厅门处,既有活风穿透,光线明暗,还兼着降温消乏的效果,真是再好没有了。书架上的花瓶,只要些时令的花草妆点就可。粗犷质朴的大陶罐,插上几株向日癸,灿烂明目,又或者是一把狗尾草配上小雏菊,也生动可爱。花瓶做来也十分简单,扯来几匹麻布,用各色油彩泼上去浸透,只管染成花花绿绿的,剪成大大小小,用胶水仔细裹上平素的一些瓶罐,也就成了,既简单便宜,也少了流水线上生产的标准,形态各异,花色各异,麻布的肌理和油彩的浑厚,质朴天成,也可算得别具匠心了。再想偷懒,也是有法子的,买来白漆,将些瓶瓶罐罐尽数刷白,故意刷得不那么均匀,甚至有流坠堆垛的形态,那也就成了。我性爱繁花,见了林中墙角的花开,常忍不住要前去赏玩,不管是姹紫嫣红,还是纯白不争,心里始终存着艳羡的意思,那一树的繁花,不争不抢,不管不顾,时月尽逝换天日,经年风尘掩流光,它总要一年年的开着,只为无法辜负的春风。

加榜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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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九峰花海

南国的春,我已在此六七载,若要我说说春的样子,我却不知从何说起。春从何时起,又从何时就悄然进入到盛夏,不在粤南的人,是说不清这其中含糊的界限的,正像摄影的门外汉光从照片也是分辨不出万物之上的光辉是晨光还是暮色,因这其中的变化实在是精妙其微的。燕子报春,杨柳抽枝,迎春花开出鹅*色的花,这些幼时常见的景象,在粤南的城市似乎不多见。于我们而言,春的界限似乎只在日历上“立春”那一页打了个美丽的手势,而后,就不动声色地春夏一统了。倘若你是个有心人,当然还可看到木棉树枝叶未发就先开出的火红花朵,树冠上长出的铜钱大小的新绿,勒杜鹃花团锦簇的枝蔓,雨也曼妙翩然,不那么急促狂烈,却是缠绵得很,好长时间也不到别处去。南国的春,很短,不会见到北方那样大地换装的萧瑟到葱茏再到浓荫蔽日的过程,似乎一直是夏天,满眼的绿,满心的润,始终未凋。南国的春,也实在是很长的,树一直绿着,叶子三片四片的,生了落,落了又发,花一直开着,水一直流着,鸟也一直唱鸣树梢,衣衫,也是那么三两件加了又脱,一条裙子从春到冬,通穿四季的。我到乐昌的九峰,才知道,南国也有这样分明的春。溪流里水流淙淙,冷冽犹寒;墙壁下的苔藓已抽丝发苔,由秋冬的墨绿色转为翠绿色,青翠可爱,恐要到四月才能连簇成片;轻柔的雨丝,转眼就成了山峦之间飘渺的云雾,似下未下;田间地头的纵横阡陌,也都掩没在嫩绿的草叶和不知名的小花间了;成林成山的李花开得堆垛成雪,莹透纯白,丛中一树粉桃则殷红带露,娇艳烂漫;刷白的墙,泥土的房,李花都覆上门廊,落了星星点点的霜。九峰的确是美的,美在这些寻常的小景中,也美在桃红李白,花开成海。微雨之后的九峰,树在梦里,人在画中,这样的美妙,触手可及,她像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容光溢彩,有那一份活泼,一点娇嗔,时而妩媚回眸,有时静静站立,无论怎样看,她都是美的。只是不过一月光景,风过花落,再美,也终要成为遥不可及的梦。那漫山遍野的李花淡伫纤秾,清芳胜雪,“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样的孤傲绝俗,不是她的宿命,亦不是春风的多情,她只飞落于石阶草丛,温暖谁的梦。像一种爱恋,不管不顾的到来,不言不语的离开。我到九峰来,寻一场美丽的遇见,也别一份长久的怀恋,风起的时候,花落的时候,孤淡的月,薄暮的光,叶间的碎语,喝到无味的茶盏,焚到一半的香,都记得涌到心头的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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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镇

九峰镇

九峰镇

九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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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镇

九峰镇

别人看见你——滇南秘境

滇南的路真是难走,每天都是在赶路,我恨极了这样的安排,六七点就要起床,入夜了仍旧在盘山公路上爬行。我每夜每夜睡不着,只能在车上随着摇晃的节奏补眠,这样无可避免地要错过沿途不错的风景,最要命的是,我就是在这样混沌的状态下遗失了装有我全部家当的腰包。用身无分文已经不足以概括当时的窘况,顷刻之间我就沦为无卡无证无财的“三无“游民,还成为了全队的负资产,背负上遗失公款的罪责,这实在讨厌,我不怕自身困苦,但我怕与人亏欠。我们那不甚费心的车长连大队行程也搞不清楚,一众女票更是对里程宿点之类的摸不清头脑,每天起床后大家的目标就是就是紧盯3号车,事实是这个号称装备精良的GG车也太不靠谱,迷路掉队的事情时常发生。丢包事件就发生在停车、上厕所、撞车、滞留、晕车,直到3号车折返,我推开车门,L问我一句“没事儿吧”那一瞬间,彼时,他身边一位美丽的女子亦步亦趋。饥肠辘辘的状况已经由不得我因为丢包的事情懊恼了,返回到金平县,就着昏*路灯下的小摊喝了点酒,便是到勐腊村的一夜好睡。我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乐天知命不是源于个人修养,多半是认清现实后的随遇而安了。这就仿佛一件紧要的东西,你时时挂在心上拴在身旁,心无旁骛,目不侧视,却不知因此错过多少旁人它物,好了,有一天给丢得一干二净,你以为你会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原来就一顿饭工夫就抛到脑后了,,感情也好,钱财也罢,大抵如此。人心就像芦苇,野渡无人舟自横固然叫人留恋,狂风疾雨,冷霜重雪却也能成为过眼云烟,旁枝侧生,迎风向暖。金平那时节开了很多的木棉花,花色和深圳的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些闲野的散漫,一路不算炽烈但有些燥热的阳光穿过大片大片的芭蕉林扑在车窗上,光影如影随形,分不出一地和另一地有何区别。我的白天,仍旧大半是在车上睡着的,我的夜晚也仍旧是不拒绝喝酒的。曼滩人好酒,我便从一户到另一户,从村脚喝到寨顶。曼滩人喝的大约是一种苞谷烧之类的粮食酒,酒味烈而不辣,也不上头,斗酒是要一口闷的,只是那酒杯也用了外面时兴的玻璃杯,不是大海碗了。菜热了冷,冷了热,那里的喝酒也不能用一顿饭来做结束,一家断然吃不到头,总要辗转到别家继续,喝酒上不能一鼓作气,就总也不能醉的,斗酒也只到凌晨才会休战几个小时。我在喝酒一事上,向来豪爽,实在是喝不了几两的,胆魄上却做足了海量的势,竟也唬倒了不少人。喝了酒,我仍旧需回去借宿的农家,寨子里的木屋几乎长成一个样子,到了晚上更是漆黑难辨。我一个人寻摸着,就遇到了L他们几人,他的手电筒光打在我脸上避让不及,光环之内,飞虫流萤都无处遁形,至于那一束明亮之外,藏与隐也都是一样的吧。L跳到我跟前,带着点儿意外又难以置信的语气“你一个人?”我“嗯”了一句就甩下众人径自离开。前几日还未到金平时,L就在路上敲过我脑袋“嘿,开心点”,那时,我正听着吴侬软语江南水乡的曲子。“开心点”这大概是不论男女听到都会缴械投降的一句话吧,谁心里没有不能触碰的暗角,没有潜藏欢颜之下的心伤呢,这简短的几个字就把偏见、暴力、冷漠统统摈弃,迅速达成认知、理解、关切的统一战线,好似知己了。我那时,也只是抬头冲L笑笑,心里既无狂喜,也无抗拒。有些人,光看他的形容和举止,你就知道他们和自己是一类人。L大约是和我一样,浪漫敏思又矜持克己,不甘困囿于现状却也少有冒险惊人之举,就像是跑马场里的马匹,每天都撒开蹄子跑,但也不过是在围场之内做困兽斗,即是书生里最无用的那一类文人了,既无经天纬地的企图,又怀救世济人的情怀。我的不答,大约是作为彼此清白的界限了。现时想来,何必不良于言,定是我心里已然视他作知己,才要做出这种姿态来,好叫旁人知道,瓜田李下,互不相关。一见钟情纵然十分美好,可若在不恰当的时间遇到,便也只能做到俩俩相忘。这种事情上,我既无破釜沉舟的勇气,亦缺乏暗渡陈仓的智慧,那么,还是无言的好。和L的交集,仅此而已,和那个季节的日光一样,直白而坦率。又一年,从北疆回来,纠缠在背的长发下长了星星点点的痱子,无关痛痒,但到底叫人不能轻松度日。索性,我就剃了去,每天顶着光头穿梭在城市的人潮里,视若无睹旁人探视的目光。收到L的信息,我正在晾衣服,和那一年在曼滩木楼上一样,长裙裹腰,发丝散落在颈间耳后,穿过城市楼宇的风扑啦扑啦地拍着窗户,季风,不期而至。

幸遇三杯酒好——客家围屋

到初夏时,下了几场雨,梅州这时节可取来泡酒的果子都尽数成熟了,青梅、杨梅、枇杷、桑葚、樱桃,酸甜适口各有风味。我平时是不大喝酒的,偶在出行时喝上几杯,不拘新朋还是旧友,我也只愿在那时做个散淡闲人,觥筹交错,言笑晏晏。“青州从事,平原督邮”的清浊之别,我是分不出的,酒中旌旗猎猎、儿女情长的故事,倒能说上一说。可我的确算不得一个好的酒友。时人喝酒总爱有男女杂坐,还要有私情调笑,或者各种游戏助兴,我虽然敏思,却是寡言,在插科打诨上亦缺乏诙谐的机敏,不看重主宾之别,更不会察言观色,喝起酒来,抑扬顿挫的节奏是没有的,不会添言助酒,也拙于应对劝进。若是有人劝酒不成,脸上讪讪的颜色,我定要举杯上去同饮以解尴尬,更有身边浅饮之人不胜酒力,我也要站起来迎战代饮,我虽然知道,酒席之上的乐趣,多半在于劝与拒的迂回交锋上,酒饮微醺,花看半开,这样的放纵和节制,我又如何不懂,可也总看不得旁人窘迫的境况。即便是喝醉了,也只是昏头沉睡,断不会胡言乱语,连一点酒余饭后的谈资都不肯给,总之,是个顶无趣的人。喝酒一事上,我的性子,不适合群聚斗酒催饮,更适宜三五好友叙聊慢酌,一则不损旁人劝酒的兴致,二来也不伤自己清傲的心气。梅州有一段曲水河十分好,清水粼粼,绿竹猗猗,绵延数里,林中散户老屋,屋后斜枝野花,宁谧悠然却也不失便利的活泛,有“水绕陂田竹绕篱,榆钱落尽槿花稀”的田园闲趣,若是在河边住上几日,每天涉水渡河,摘菜挖笋,饮酒小睡,定然惬意非常。队中有几位善饮之人,行路坐车都要拎着酒瓶喝上几口,说起话来,斯文沉稳,或者谐趣爽朗,倒是颇经了些世事沉浮的样子。有些人放达任诞,倒不见得浅薄轻狂,我在言语上弊帚自珍的沉默,却实在是如王小波所言,没有能力,没有机会说话,也是对于话语世界的某种厌弃之情。酒后,也越是少言,心里怀着的是些旧事故人,不在眼前须臾欢乐上,朱敦儒有几句说“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幸遇三杯酒好,况逢一朵花新。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也是看似达观旷达,却有无可奈何的放任,这世上有多少人不自知不自量,过去事,不能了,未来事,不能预,沉溺软弱,不能自救,亦不能救人。雨下不停,有一白发老妇人在棚亭中卖新摘的红李和山桃,俱是最当季的水果,瓜果自然成熟的甜香幽幽沁散,若不经那些日月,又如何有这样的嫣红颜色和酸甜滋味,她倒比我们更懂得“梅子熟时栀子香”的天道有常,无为顺应了。

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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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

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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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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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

凌晨三点多爬起来,楼梯拐角的窗户外面是一株木香花,花白叶翠,间叠的影子照进屋面的墙上,风兀自吹进走道里,凉意袭人,睡意全无,快十年了,我还是时常在梦里想到W君,七年前的某个寒冬夜里这个时候,他打过电话给我。窗户外面,花早已落了一地,西窗月,风吹雪。长大似乎是一个漫长的自然到来的过程,,这种生理发育上的趋于完美总是伴随着情感上丰盛到干萎的逆过程,成熟是个褒贬不一的词汇,意味着身心上不再受制于人的独立和自由,也意味着思维上必须置身其中的冷静自制,淡然疏离和理性审视。成熟就像花期一样,不用期待,也无法抗拒,到了季节就是无风漫天絮,不雨花一地,这种生长的必然过程,无可阻挡,你不知道花什么时候会败,就像你不知道花什么时候会开一样,而,我已亭亭,却做不到不忧不惧。我不知道落尘的花是否会眷恋过往的风,而我却真真切切地在这种纠缠中败下阵来还不肯面对盛夏落雨的季节,总要在心里给自己描一幅春光灿烂的锦绣光明,我的感情,早就输给了时间,我的记忆,却始终敌不过自己的执念。或许我忘不了的不是十年前的他,而是那时候倾尽心力的自己,这就像是一场殊死搏斗最终却阵地全失的防御,我的全部所得就是一场风花雪月的记忆,所以不肯交付他人。不然,为何许多年后我记得雪夜路灯下我的眼泪,记得摩托车后位上一把凋谢的花,记得一本记着我们名字的超市寄存登记薄,记得宿舍暖气片儿上开花的一丛水仙,记得午后阳台上挣扎着跳出鱼缸的金鱼,却独独记不清他的脸。那一段如花似玉的年纪,终究没有花团锦簇的青春,不过是一个冗长沉闷的剧情,混杂着他人的血和泪,然后在年年的暮春夏至时都一遍遍重温往昔,人就是有这种能力,悲伤逆流成河,也放不下陈情纠葛,只是我学会了假意微笑,告诉自己很好。花有来年,情无往生,而我,回不去,也不肯再往前走。人山人海,边走边爱,西樵山的叠泉,灵隐寺的题字,上甘棠的流莺,香零岛的湖潮,月到天心处,风行水面时,这样的清凉细微,澄澈明净,并非没有落入我眼中,却也知道,那终究不是你。W君,你还好吗,这些年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我不会拨,这些年想说的话,我不会对着你宣之于口,这些年想见的人,我也从不会再次转身。满地的木香花,和露台清凉夜色中的我一样,未眠。而我早就知道,那不值得。

赞赏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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