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来,杏花开散文

清明节已经过去几天了,这几年的清明节前我都要写点东西,但是,由于今年疫情的流行,让我总觉得无从下笔。这不,清明刚过,又有些后悔了。嗐,为了表示对这个节日的尊重,我觉得还是应该写点什么。那么写啥好啊?还是写这个老话题吧——家乡。我的家乡是位于豫西熊耳山腹地的一个小山村,村子稀稀拉拉的坐落在一个东西走向的山沟里,村南面隔一条小河是一个凸起而高大的山包,恰好在村子的对面,就好像是一面屏风似的,所以,人们把它叫做对门坡,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丹霞地貌山体。在村子的东北面,有一道长长的山体,整个山体中夹着一层层倾斜的石板,这些石板都是白色的石灰石,就像是人们用无数大小不一的白色砖块整整齐齐码垛起来似的,远远地看去,蔚为壮观。所以,人们把我的老家叫做砖峪(儿)村。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及沟沟坎坎里,不知从什么年代起,就生长着着好多杏树。这些杏树有的树干粗壮,树冠硕大,树形奇特,悬根露爪;有的枝杈密集,大枝横伸,小枝斜出,树叶茂密。至于这些杏树是什么时候栽种的,没有任何人能说清楚。不过大都疤痕累累,显然它们已历尽沧桑。每当清明前后,就到了杏花开放的季节,此时,山坡上都被丛丛蓬蓬的粉白相间的粉红色点缀着。暖风吹来,飘飘洒洒,清香扑鼻,美不胜收。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制度后,我侥幸考上了一个中专学校。一个山沟沟里的憨小子,从此走出了大山。学习、工作,很快,一晃就是四十多年,岁月如梭,一个当年血气方刚的青年后生,已经变成了白发皓首,满脸皱纹的花甲老头。不过,虽然我远在它乡,但每当清明时,看着一群群踏青的人们欢蹦乱跳的神态,不由得就想起家乡那漫山遍野杏花盛开的灿烂时节,似乎又看到了孩提时代的美好景色。老家的村庄就座落在那条早就干涸的小河北面的山坡上,房屋层层叠叠,都是因地势而建,显得有些杂乱。而村中小路呢,就如迷宫一般,弯弯曲曲,高高低低,宽宽窄窄。村子里平坦的地面不多,所以人们就用石块垒砌了高高低低、大小不等的石堰,这样就造就了大小不等平地,这些平地面积都不大,大的有几十平,小的则只有十几平米,而这些“平地”却都是人们聚集聊天和吃饭的饭场所在,为了易于区分,人们都给它们起了不同的名字:上閁(读:ma;轻声)、下閁、前閁、后閁........等等。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小时候,就在这杂乱错落的房前屋后,栽种着香椿、榆树、洋槐、杨树、楸树等多种高大的树木,在庭院及大门外人们则都喜欢栽种杏树、山楂、桃树、梨树、李子等果树,而在地头及山根等远离村子处还有好多柿子、核桃树等。当时人们做饭用的都是柴火,所以,每天清晨炊烟袅袅,鸡鸣狗叫;夏天的晌午时分,蝉声鼎沸;夜晚漆黑寂静,蛙鸣阵阵,蟋蟀低吟悠长。乡亲们世世代代就在这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周而复始的生活,他们祖祖辈辈都和周围的大山打交道,把种子、粪肥挑到山上耕作,把收获的农作物再一担担挑下山来,所以,村子里不论青年还是中年,甚至许多老年人,都是名副其实的任劳任怨、不畏艰辛的挑夫。多少年来,老家的人们虽然生活艰苦,可民风十分淳朴,家乡人吃苦耐劳、诚实守信、待人热情、乐于助人的品德,时时的熏陶并影响着我,在我当时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印记。小的时候,社会条件不好,而当时又没有什么暖冬出现,因此,每到冬天,气温都出奇的低,人们的御寒衣物又少得可怜,特别是山区的条件更为艰苦,这样,人们总是急切的盼望着春天早些到来。我清楚地记得,我的姊妹多,每个人的衣服都非常单薄,山里天气又异常寒冷,漫长的冬季严寒难耐,而当时的雪总是下的特别的大,地面上总是铺着厚厚的雪。于是,每天早晨面对冰凉的棉袄棉裤,我们总是赖在被窝里不愿起来,常常是妈妈先起来,点燃柴火烘烤一下衣服,才穿衣起床。好容易盼到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人们也开始在田地里忙碌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嘛。而此时,孩子们也成群结队的到外面玩耍起来,都恨不得此时能把一个冬天积聚的郁闷发泄出来。春分过后,大地的气温逐渐升高,地里的野草开始长出来,村子里及周围山坡上的沟沿上,迎春花也展现出一片片蔚为壮观的金*,杏树的枝条开始变得柔软,逐渐青绿,继而花骨朵慢慢的大起来,有二红的、有粉红的、还有浅红的,反正都是红的颜色。我和小伙伴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攀高跳低,欢呼雀跃,站在山顶上,极力向灰蒙蒙的远方穷目眺望,议论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有些勤快的孩子则在地里挖那些生长在早春的野菜;还有一些更淘气的孩子们则爬到树上,蹦上蹿下;当然,也有一些爱美的女孩子就要折几只带花骨朵的枝条,回家插在装水的酒瓶里,放在桌子上几天就开花了,于是屋里香气四溢,沁人心脾;更有些小女孩儿还会把这样的花骨朵插到发髻上,立刻显得妩媚妖娆,让人们感到妙趣横生。其实清明时,杏花才开放,周围的山坡上还没有绿色,到处依旧是灰*的苍凉,只有过了清明,漫山遍野的杏树才进入到开花的盛期,这时,你就会看到:黑黑的树干,四处杂乱伸展的枝条上镶满了浓密的花朵,姹紫嫣红,分外妖娆。杏花的美艳是短暂的,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杏花由红变白,花瓣平展,花蕾逐渐退去了嫩*,色衰萎败了。当和煦的风儿吹来时,花瓣便纷纷飘落,漫山遍野就像下起了花雨,真的就如人们所说的“落英缤纷”了。特别是村子前面那条曲折蜿蜒小河,河水聚集的水潭里,河岸上几棵倾斜的杏树临水照影,摇曳迷离,再加上微风轻抚,花枝舞动,潺潺流水伴着落花阵阵。在淙淙作响的河水里,浮动的花瓣随波逐流,时隐时现,千折百回,婀娜多姿。更有一些调皮的小伙伴们爬到树上,摇晃树枝,霎时,花瓣就如暴雪一样飘落下来,让人们惊呼不已。还有的在欢畅流淌的河水里,捞花逮鱼,不但彰显童趣无邪,更是玩的失去了时间,流连忘返,直到听见大人高声呼喊:狗娃、石头、铁蛋........时,孩子们才兴犹未尽的发一声喊,四散而回。我分明记得,当时在村子里有几户人家的杏树很有名气,但这些杏树的共同特点都是栽种于院内一角,树枝大部分在院子内,但也有不少伸在墙外,于是,人们在树下安放有用石头垒好的石凳、石台,便于家人及邻里在树下吃饭或夏天纳凉、聊天。那个时代和现在不一样,人们都喜于来往,好在一块儿交谈,邻里关系都很融洽。现在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由于这些杏树的品种好,也许是这些杏树能得到肥水浇灌,所以,这些杏树的花开得特别稠密浓艳,杏子成熟时果实特别的大,果肉也很肥厚,特别好吃。不过,杏树的主人是不会让孩子们随意攀树摘杏,更不让进院。看着诱人的“红杏出墙”,我们这些孩子们要么在远处眺望,馋涎欲滴;要么就搭人梯爬墙;要么就拿根长长的棍子,打上一棍子;要么就看着附近没有人走动时,捡起一块石头扔上去,然后跑开,看看没有人时,再跑过去把掉在地上的杏子快速捡拾起来,一哄而散,跑到没有人的地方“享受”。反正不论是什么办法,大多都可以得到收获的。但是,为了吃上这些可口的杏子,我们也吃了不少的苦头,挨骂是不可避免的。那时年少,都是青皮孩子,没有顾得那么多的脸面,一方面图个高兴,另一方面为了嘴福,仅此而已。写到此时,我甚至就有些疑惑:古人写的“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的美好景致可能就源自这里?当然,这太有些牵强附会,似乎应该属子虚乌有了。不过,我小时候也很淘气,在这个季节里也总是喜欢和小伙伴们在村子里大呼小叫,追逐赶跑,玩的得意忘形,不亦乐乎。由于当时都处于懵懂之时,对古往今来的什么浪漫情怀、诗情画意、庭院美景等,都一概不懂。就是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想来,所有的这一切也很普普通通,司空见惯,即使是升华一下,也就是古诗中描述的情景:“一枝红艳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长得看来犹有恨,可堪逢处更难留。”或者是:“谁家池馆静潇潇,斜依朱门不敢敲,一段好春留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罢了。清明节已经过去了,今年的清明节由于实际原因,我没有回去,村子里的人来电话告诉我说,今年杏花已经开了,由于冬天下雪偏少,杏花开得很不好,这种现象已经连续好多年了。不过,家乡的交通却好多了,村村通公路,是水泥硬化的那种路面,风雨无阻,汽车早就可以开到村子里了,村子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希望我有时间回家看看。是的,多少年过去了,我很少回老家走动,抚摸着满头如雪的稀疏头发,对镜看看皱纹横生的脸庞,顿时感到:我真应该回家看看了!是的,我已经决定。(写于年4月中旬)作者简介

董宏伟,洛宁县下峪镇人,种过地,打过工,后就职于县特殊教育学校——勤杂工,年退休。笃信:“身在江湖心平静,与世无争轻输赢。小心常品酸甜苦,粗枝大叶写人生。”

《洛宁文友》:创建于年1月,是一个来自于草根阶层的自媒体文学平台,平台以原创小说、散文、诗歌为主,兼顾其它类型的文章。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fufangtenga.com/ftjj/9860.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